發現澎湖

圖文:周芬娜

一想起澎湖,你想起什麽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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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那花開燦爛的橙紅天人菊,吳立崢嶸的碧绿仙人掌?是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水,五花八門的海味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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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台灣民歌手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灣,還是張雨生的我的未來不是夢?我今年春天規劃台灣之行時,我的眼前便浮起這些美麗的畫面,耳邉廻蕩著他們動聽的歌聲,舌尖也似乎嚐到了澎湖海鮮的美妙滋味,於是我便毫不猶豫的訂下了澎湖三日遊的行程,並包了専車,請専業導遊陪同,凖備暢遊澎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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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海澎湃汹湧,内海平波如湖而得名的澎湖,是一個分佈極不均匀的列島,由大大小小九十個島嶼所組成,主要的大島有馬公、七美、望安、西嶼..等。因爲島上盛開着生命力旺盛的天人菊,也被膩稱爲菊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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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的本島爲馬公島,機場既設在馬公島上,澎湖名人潘安邦和張雨生也出身於此。我們那天一下飛機,便暢遊了這兩位知名台灣民歌手的故居,它們現都已闢爲紀念舘,有系統的展示著他們精采而短暫的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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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安邦(1954-2013)的父親是中華民國國軍的將領,他的故居也寬敞些,他和外婆在這裡渡過許多難忘的歳月。他22歳時出道,以外婆的澎湖灣紅遍台灣與中國大陸,是第一位應邀於央視春晚獻唱的台灣歌星,他那呢喃著海浪,陽光,沙灘,仙人掌,還有一位老船長的清亮悠揚歌聲,早響遍了海峽兩岸歌迷的耳際。他32歳結婚,育有一子,2013年因心臓病及敗血症逝世於台灣,享年六十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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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雨生(1966-1997)的生命尤其短暫璀燦。他的父親是普通的軍人,母親是泰雅族人,以歌聲高吭而聞名。他除了是歌手外,也是一位音樂製作人。他在32歳那年因疲勞駕駛車禍身亡,死於台北。他爲音樂痴狂,終身未娶,没有留下任何後代。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,我認真的過每一分鐘;我的未來不是夢,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動。他在大學時代就已成名,成名曲《我的未來不是夢》,《天天想你》傳唱於大街小巷,不幸英年早逝,否則成就應在前輩潘安邦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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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見識了澎湖的人文層面後,導遊再帶我們去見識了澎湖的在地美食。我們搭渡輪來到了架設在海面上的海洋牧場,看到那裡所養殖的鮮美蚵仔,並吃了一頓隨你吃到飽的烤蚵仔大餐,伴以漁家現煮的海産粥。這兩様美食都是原汁原味,檏實家常。烤鮮蚵是將活蚵仔在炭火上烤熟,帶著海水的鮮鹹之味,不必沾任何醤汁就已經很可口。海産粥内只放了一些小管和芹菜調味,不像正式餐廰裡的還放鮮蝦、蛤蜊..等海産共烹,吃起來很清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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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中旬的澎湖,太陽熱得炙人。午餐後在我的要求下,導遊帶我去一家名店,品嚐我嚮往已久的仙人掌冰。澎湖天氣乾熱,土壤多沙貭,到處野生著刺梨仙人掌 (prickly pear)。這種仙人掌葉型如梨,長满了細刺,因而得名。它原産墨西哥,由荷蘭人引入澎湖,會結紫红的果實,酸甜可口,有澎湖蘋果之稱,澎湖人拿來榨仙人掌汁,製仙人掌冰,烘焙仙人掌糕餠,馳名於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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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帶我們到一家叫掌上明珠的冰店,説是全澎湖最有名的。一盤綜合人掌冰一端上來,便覺不凡:原來他們首創將仙人掌汁拿來製作粉圓,成品像一顆粉紅的小珍珠一様玲瓏可喜,入口Q彈。他們還將仙人掌汁做成紫紅的冰淇淋,酸甜可口。他們也也將仙人掌汁熬成紫紅的糖漿,澆在雪白的雪花冰上,清凉解渴,又是另一種不同的風味。這三種不同的仙人掌產品,像是三種不同的樂器,合奏出動聽的交響曲,繞樑三日,餘音不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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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吃完冰後,暑熱稍减,便去遊馬公島上著名的天后宫和四眼井,並逛逛古意盎然的老街。天后宮創建於明朝萬曆年間,不僅是馬公的地標,更為澎湖的精神象徵。它的歷史悠久,建築特色也頗令人玩味。它是台灣最早建立的媽祖廟,列為「國定古蹟」。早期福建沿海漁民為保佑出海船隻與作業平安順遂,會在船上供奉媽祖以求庇佑,後期則在澎湖定居後移往岸上建廟奉祀,時光飛逝,轉眼間庇護澎湖縣民400多年。當時稱為「媽祖宮」,就連船渡口也稱為「媽祖宮」,簡稱「媽宮」,與馬公爲諧音,也是後來馬公島地名的由來,在日據時代由日本人所命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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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眼井的歴史也很悠久,是台灣澎湖縣最老的古井,位於馬公市中央老街的最北端,建立於明代初期(西元1592),正式名稱為『四穴井』或『四孔井』。它其實只是一個大,出水量多,為避免民眾取水時不慎跌落入井中,早年以六塊花崗石條覆蓋,並用紅磚砌緣;但先前整修時已經改為水泥粉刷,再用花崗石環收編。因此形成四個圓形的取水口,所以稱之為四孔井。四眼井終年有水,遇到乾旱不雨也不會乾涸,井深5.6公尺,井寬2公尺,過去曾經是中央街一帶居民生活跟飲用水的來源,現在則是馬公市內的觀光景點。

晚餐在我的要求下,導遊帶我們到老街的名店清香活海鮮用餐,我點了清蒸海魚、明蝦沙西米、炒海胆、炒絲瓜等名菜,共花了一千五百台幣左右,滋味頗美,但價格實在不便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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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説澎湖海鮮都是野生的,不像台灣本島大多是養殖的,因此比較昂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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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観察到澎湖人喜歓以蛋入菜,不但炒海胆用鷄蛋炒,連絲瓜也是加鷄蛋勾芡的,大概是生性勤倹的缘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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澎湖的絲瓜很有名,又稱菜瓜,是一種很有澎湖郷土氣息的蔬菜。它外型細長,有十條棱線,下鍋久炒後仍維持碧绿不發黑,美観又美味。台灣有句著名的歇後語:”澎湖的菜瓜,十棱(雜唸)“,也就是唠唠叨叨的意思,極富意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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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餐後我們去海港邉看烟火。澎湖爲了促進観光,目前在玈遊旺季的每個禮拜一和禮拜四晚上擧行花火節,還從國外聘請専家來指導。斯時只見海邉擠滿了人群,不但有夜市,還有形形色色的歌舞表演,煞是熱閙。這次的烟火秀請了保加利亜的専家來指導,果然五光十色,璀燦非凡,照亮了整個澎湖灣,也將我們的遊興帶到了最高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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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我們搭了一個小時的渡輪,去到了七美島,去看七美人塚。七美人塚是位於台灣澎湖縣七美鄉南港村,紀念七名因逃避倭寇追趕而投井自盡的女子。我們還去看了澎湖的地標--雙心石滬,果然美景如畫,在那裡拍了好多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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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滬是澎湖的一種人與大海相互依存的捕魚方法,這裡因爲剛好有兩座心狀的石滬,而得到雙心石滬的美名。它的原理是利用潮汐起落,在潮間帶堆砌兩道長圓弧形的堤岸,從淺水處一路延長至深水處,在深水處盡頭再向內做成彎鉤狀。漲潮時,魚群會順著海水而進入石滬中覓食海藻;退潮後,石堤已高於海面,魚群再迴游至捲曲處被阻,而困於石滬內,漁民可以藉此捕捉漁獲,是種相當有智慧的捕魚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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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在七美島上吃了小管米粉當午餐後,便搭了半小時的渡輪,到望安島去看望安古厝。望安古厝的正式名稱爲望安花宅聚落,位於澎湖縣望安郷的中社村,是台灣極少數保留完整的漢人聚落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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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落內部空間主要由兩條南北向的通道,與三條東西向的巷道構成,道路具有適合步行的尺度,無論民居、菜宅等建築,都用澎湖的玄武岩咾咕石砌成,顯露居民就地取材,適應環境的智慧。我們也在這裡看到了天人菊和仙人掌,暢飮了仙人掌果汁。有一個賣仙人掌果汁的攤子特别有名,台灣總統蔡英文訪問澎湖時也來喝過,我自然也不能免俗。它除了賣純正的仙人掌果汁外,還賣仙人掌檸檬汁仙人掌鳯梨汁等綜合果汁,也都味美不凡,清熱消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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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再搭渡輪回到馬公島,導遊又應我的要求,帶我們到一家叫花菜干的人文懐舊餐廰,品嚐澎湖的古早味。這種古早味反映了澎湖人的生活智慧,代代相傳不絶。原來以漁業爲主要産業的澎湖,當冬天吹起東北季風時,居民不但不能再靠打漁爲生,而且食物極度匱乏,因此他們在春夏秋三季,就已經學會將一些漁獲和蔬菜醃漬或晒乾來保存,以便在冬天時食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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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那晚所吃的秋刀魚醤、小管滷肉、炒花菜干,都是這種風俗下的産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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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刀魚醤並不是糜爛的魚醤,而是醃漬得極爲酥爛入味的秋刀魚,有罐頭魚的風味,非常下飯。花菜干就是晒乾的白花菜,切小朵用青蒜來爆炒,風味也頗爲獨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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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管滷肉是用晒乾的小管來紅焼五花肉,鮮鹹可口。

第三天我們坐了半小時的車,從馬公島經過白沙島到了西嶼島,途經澎湖跨海大橋,下來拍照留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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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再應我的要求,導遊帶我們去台灣前總統蔣經國最愛去的餐舘清心飮食店吃午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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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主爲呂九屏先生,是蔣經國在台灣民間的少數好友之一,有蔣經國的親筆信爲證。店中陳設頗爲簡陋,餐桌椅用的不過是老式的大圓桌和長條板凳,進門處却便掛著一張蔣經國的放大獨照,和王昇、連戰等人的照片,真是山不在高,有仙則名;海不在深,有龍則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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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的名菜是炸大蝦,食材用的是野生的明蝦,一人限點一隻,每隻索價160台幣,炸得近焦酥脆。此外,我們還品嚐了蚵仔煎和金瓜米粉等名菜。蚵仔煎滋味普通,米粉甘糯甜潤,名不虚傳。金瓜就是南瓜,也是澎湖的特産,可以長得很大,果皮暗绿金黃,果肉橙紅,將它爆成細絲,加海鮮肉絲來爆炒米粉,是澎湖著名的風味小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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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餐後,我們又去參觀了二崁古聚落、大菓葉玄武岩、通梁古榕。二崁古聚落位於西嶼鄉二崁村,是台灣第一個傳統聚落保存區。走入二崁,最吸睛的便是古厝牆上掛滿了當地居民自創的褒歌,內容描述生活點滴或傳頌男女思慕情懷,導游用閩南語唸給我們聼,果然趣味橫生。柑仔店(雜貨店)内賣著土仁粿(花生糕)、金瓜粿,和香噴噴的杏仁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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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約在明朝末年,二崁村的祖先陳延益先生從金門渡海來到澎湖,在龜山山腳下從事農漁業生活。成家立業後,家族成員逐漸增加,才決定遷移到竹灣附近的二崁定居。清朝道光年間逐漸發展成為一個聚落,戶戶都姓陳,是少有的單姓聚落。甲午戰爭之後,傳統生計活動已不敷生活支用,許多青年只好離鄉背井,到台灣工作,村落逐漸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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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菓葉玄武岩是特殊的地質結構,它的發現純碎是個意外。話說日治時期為了聯絡馬公與西嶼間的海上交通,只好在大菓葉海邊闢建碼頭,挖取石塊泥土時意外地發掘了這片埋於土中,沈睡千年的壯麗柱狀玄武岩,可謂澎湖本島最容易親近的柱狀玄武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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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梁古榕位於澎湖縣白沙鄉通梁村保安宮前,樹齡已達300多年,是澎湖島上一株相當壯觀的大榕樹,共有數十條支幹,枝葉繁盛茂密,使榕樹向四方擴展,形成天然的遮陽棚,綠陰覆蓋660平方公尺,是世界上難得一見的大榕樹。居民為了保護枝幹,將每根枝幹皆用板子包圍起來,中間以架子、支柱來支撐巨樹,是乘涼的好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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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,導遊帶著我們到林投公園去喝咖啡看海,才載著我們到馬公機場搭飛機囘北,我們提著黑糖糕、海菜杏仁酥、蝦片等澎湖特產,依依不捨的踏上歸途。

萬軍井

我計劃下回再來澎湖時,要換一種不同的玩法,以觀察澎湖不同的風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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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會再住國際化的五星大酒店,而會住在有郷土風格的當地民宿,深切的領會澎湖的人情之美。我也不會再請導遊帶我們匆匆忙忙的四處看景,而會参加夜釣小管和浮潜等海上活動,悠閑自在的體驗澎湖的海洋之樂。澎湖這個僻處台灣一隅的離島,仍有許多的驚奇等我去探索,去發現!

周芬娜